领略汉字之义,品味古文之美(五十四)——误从草头的字
误从草头的字黄字拆开,俗谓“二十一田八”,固然荒谬。字典把黄字编入草头内,亦谬。黄与草不相关。《说文解字》解黄字为从田,古文光声。篆文黄确实由田字和古文光组合而成。但在金文和甲骨文,田和光就都不见了。看其主体显然是个大字(大人),腹部有个矩形或圆形。许慎以“地之色也”释黄,其根据是田地火烧后土色就变黄。而在金文和甲骨文,既不见田,又不见火,何来土色变黄?所以黄字本义究竟是啥,还得探索。前辈专家多认为黄是璜的古字,象古代流行的玉佩形。愚则另有管见,认为在甲骨文黄象大腹便便之形,黄的本义是指身体壮伟肥大。广的繁体作廣。廣,大也,从黄得义。晚到春秋战国五行学说兴起之后,以五方配五色,中央戊己配土,其色黄,黄才取得“地之色也”一义,而其本义遂隐。黄的篆文两个金文两个甲骨文古文光篆文黄虽然由田字和古文光组合成,但是光不等于火,所以许慎田被烧后土色变黄之说可能错了。古文光从火,火上是声符。光有大义。篆文黄从古文光,所以取得壮伟肥大之义,亦不足怪。误从草头,还有灌、罐、鹳三个字。请看鹳的繁体,左旁绝非草头,那是禽兽头上的角,音guǎi。被误写成草头的这个字,其状似Y,正是双角之形。看金文和甲骨文,乃知鹳字右旁的鸟纯属多余,因为左下一隹就是鸟,已有一鸟了。鹳属大型涉禽,样子像鹤,嘴直而长,群集水际,觅啄鱼虾。但要提醒的是金文和甲骨文的鹳并非整体象形。鹳头上无毛角,二口一左一右亦非双目。二口并排音guān,义为喧闹,在此作鹳字的声符用。古蜀杜宇王朝之前,曾有柏灌称王。柏灌者,伯鹳也。三星堆青铜器有鹳头的图像,岂偶然哉。伯鹳王朝或以鹳鸟为图腾吧?古代蜀人迷信鹳能致雨解旱。北宋蜀人孙光宪《北梦琐言》说鹳能禹步作法,发功掀开大石,啄食石下之蛇。这和鹳崇拜或许有关系。鹳的繁体金文甲骨文鹳目圆睁视水,静候鱼虾,给人印象深刻。观的繁体作觀,意思是像鹳鸟视水那样专心盯看,把静观和观察都包括进去了。还有欢的繁体作歡,亦取义于鹳鸟群飞,旋绕圆圈,形成所谓鹳阵,而且大声叫噪,在我们看来,它们似乎很畅快。观的繁体篆文繁体欢还有几人能写出梦字的繁体呢?简体向我们暗示:做梦与林有关系。这是误会,与林毫无关系。繁体夢字和瞢字本来是一字,后来分工,一个做夢,一个瞢懂。这里不妨把瞢视为夢的异体,以便解说。夢字头上当然不是草头,更非毛角,那是何物?必须看夢的两个甲骨文,方能回答。那一只大眼睛上面有二钩或三点,作为符号,暗示正在瞬动不停。人做夢时,双目半闭半睁,眸子真的瞬动不停。此之谓“快眼动睡眠”,总是发生在熟睡向半醒过渡的阶段。甲骨文大眼睛下面是人,仰卧床上,表示正在睡眠。先民早知“快眼动睡眠”与夢的同步,故造字如此,何等的聪明!到了篆文,添画屋盖,床加靠背,下面增夕(入夜)。隶变作夢,最后定型。夢字含有先民对夢中人的观察经验,亦文化遗产也,不宜随便简成没意义可传承的梦字。梦的繁体异体两个篆文两个甲骨文(文章节选自流沙河老师的《白鱼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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